老锁匠 —— 没有计划的连载(二)

老锁匠 —— 没有计划的连载(二) - 大卡与麻雀 - 大卡与麻雀

 

 (没计划的连载,我也不知接下来会把故事说成什么样)


(二)老锁匠


忠孝的女儿谂提醒他,取掉他的证件里外孙的照片,她女儿担心外孙的安全。“你放心,孩子不会有危险。”忠孝回复谂,他一向将证件放在最贴身不好找的地方。


小芥背着包,挂着相机。他刚从废墟中走出来。这是他外婆留给舅舅的房子,现在确切说已经不是房子了,不过大厅的一面墙还立着。墙纸经一个来月梅雨的冲刷,大多剥落了。白墙透出小芥和舅舅以前的涂鸦,那时还健在的外婆总会责骂他们。小芥拍下了涂鸦。在废墟外,他拍下了房子的废墟,背景是一片大废墟,远处有一座房子没拆除,那棵小芥小时候觉得大的不得了的榕树孤零零在边上陪着它,他想起那是一座庙。


忠孝接到了一个电话,是陈警官打过来的,上次案件告破了。他从不告诉旁人他和警局有合作,即便是至亲。谂是从他的外孙那得知的,那时外孙会在他的小铺里玩耍,每次陈警官到来他总会让外孙去别处玩,但孩子还是偷听了他们的对话,并告诉了谂:“外公...”从那以后,谂就不让自己的儿子去忠孝的铺子玩了,即便,她忙得焦头烂额。


庙外的风在空旷的废墟上肆虐地刮着,榕树枝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掩盖了叶子沙沙,废墟的尘土被风卷起打在小芥黝黑发亮的脸上,他难受地掩面靠近了庙。

庙门上的牌匾上写了三个金字‘龙泉宫’。这是外婆常带着他去祭拜的庙,初中之后他就没来过了。他迈进庙门看到便是庙前的内院,和那时并没有多大区别,就是香炉不像之前那么破烂不堪。


这比较棘手。忠孝抽出一根放在右胸口袋里的香烟夹紧,将嘴凑上过滤嘴划了根火柴抽了口烟,多余的烟雾从嘴角鼻孔冒出,烟就那样叼在嘴上。陈警官在电话那头估计在挠头了,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忠孝这样说。在陈警官眼中忠孝是一个无锁不开的锁匠。

“师父,你能不能先过来。”陈警官迫不及待,“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。”

“好吧,我现在过去。”

忠孝提起开锁的木箱固定在自行车后座上,关了小铺子的门。朝着龙泉宫的方向骑去。


“开发商找村长沟通了,他们考虑将龙泉宫和老榕树用大玻璃柜子包起来,留个口给老榕树喘气。然后把庙四周的三栋楼都做为我们的安置房。听说村长在开发商面前说这个决定很为我们考虑。可我就是想不通,我们拆掉了祖辈居住的房子,保留这个破庙有什么意思?”舅舅上个月和母亲这样抱怨。母亲安慰他,这样的安排蛮好,虽然她也不舍有着她和家人记忆的房子。

小芥自然站在舅舅这边。他站在内院的一角透过垂下的榕树根须看着庙堂内的龙王泥塑,泥塑的衣服是新涂上去的,在光线下发着漆光,花花绿绿。

他曾和外婆常来祈求龙王,保佑家人安康。小芥举起相机时这样回想,他变焦拉近,庙堂角落的黑暗变亮,有个男人在抽签,那男人右侧的柱子上贴着一张红纸,纸上写着‘博彩抽签处’五个黑字。


忠孝打开完6把锁,满身大汗坐在石狮子上抽烟。孩子被他的母亲带走了,临走前跪下磕头向他致谢。现在只剩下陈警官陪着他。

“这是有多大的仇恨?”忠孝捏去烟问陈警官。

“孩子的父亲欠下许多赌债。”陈警官往冰库的门看来一眼,“就是想不到债主会这么精心地策划。”

“是呀。一个晚上将他们家的冰库换上了6把锁,并在早上将他们要去上学的孩子关了进去。”

“应该不是一人所为,孩子还是被套头装在麻袋里抱进去的,真是麻烦。”陈警官脱下帽子挠了挠头。

“幸好还给孩子的妈妈留下了纸条。”忠孝擦去前额还在往外冒的汗。


小芥并不想打扰他,可这时那人回头望着小芥。小芥放下了相机,准备转身离开。那人从庙堂冲出来追向小芥。小芥停下了脚步,他看清了他,那男人很瘦,一脸凶相,穿着一套的深蓝色工人制服。


忠孝合上了备忘录停止了回忆。他已经很久没开锁了,眼睛老花太厉害了,手也总是莫名其妙地发抖。他划开手机锁屏,屏幕上是外孙的照片。忠孝拨通电话,外孙说要来看他,现在是该到了。



穿制服的男人拒绝了来电,关掉了手机电源,将手机揣进了兜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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